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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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睦月雪枝在木葉裏逛了兩天就覺得沒意思了, 她開始跟著奈良鹿丸。
於是阿斯瑪小隊就總是能在距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發現一個小尾巴。更叫人無奈的是，因為實力相差甚大，有時候他們甚至感知不到睦月雪枝的存在, 無法確定她是否還跟在他們後面。
這讓他們很困擾。
“能不能讓她不要跟著我們啊？”山中井野在隊伍裏是負責偵察的, 她的感知力最強，經常會被睦月雪枝嚇到，以為是敵人出現了。
次數一多，她真的要精神衰弱了。
“我覺得可以, 你去跟她說吧。”奈良鹿丸一攤手。
山中井野沈默了。
她幽幽開口道：“我看你是想我死。”
那種不管做什麽都不可能逃走的恐懼感還沒有徹底消散，山中井野是很害怕睦月雪枝的。這種害怕中還隱隱夾雜著一點敬畏, 因為睦月雪枝是她見到的第一個女性最強者。
綱手都不能算。因為綱手固然強大, 但也僅僅是和自來也還有大蛇丸並稱為“木葉三忍”。將她打敗的睦月雪枝顯然實力遠勝於他們。
所以出於種種原因, 山中井野並不想和睦月雪枝鬧僵。
“丁次，你去吧。”她轉頭對秋道丁次說。
秋道丁次：“……我不要。”
一貫好脾氣的秋道丁次拒絕了, 他是看起來比較笨, 不代表他真的傻。
沒辦法，他們三個就忍了。
大概是得寸進尺, 在發現他們對她的跟蹤並不“介意”後, 睦月雪枝幹脆成為了隊伍中的第四個人。
“什麽任務啊，這麽麻煩的樣子。”睦月雪枝蹲在了奈良鹿丸的旁邊。
“是暗殺。”這也是很常規的委托了, “我們要潛入原田宅，將原田亮殺死。原田亮知道他被下了委托，請了很多浪忍以及武士在宅子裏。”
這是一個A級的委托，下委托的人是原田亮的商業對手。
“原田亮是個普通人，這次任務的難點在於如何避開這些浪忍和武士, 將他殺掉。”山中井野琢磨著，“要不然我控制住一個仆人, 將毒藥下在水裏或飯裏？”
“可以一試。”奈良鹿丸點頭說道，“但是成功率不大。原田亮這段時間的警惕心一定很高，入口的東西會更加仔細。而我們的任務時間很短，委托人正在和原田亮競爭一個碼頭，他要求必須在結果出來前將原田亮殺掉。”
“控制仆人的話，試試看能不能控制住原田亮身邊的人。”奈良鹿丸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專註而耀眼，“下毒失敗的話，你就掩護我進入宅子，找機會用影子殺死他。丁次在外面接應我，不能久戰，一旦陷入包圍，我們就很危險了。”
睦月雪枝聽了半天，聽他們不斷完善計劃，試圖完美潛入原田宅中。
她在這裏存了個檔，然後袖手旁觀三人下毒失敗驚動目標，暗殺失敗被敵人圍殺。最後狼狽不堪地在混亂中強行殺掉原田亮，重傷逃走。
他們三人覺得任務完成了，睦月雪枝卻覺得他們血虧。
果然想得越多，失敗的概率越大。
讀檔回去，奈良鹿丸三人正朝著原田宅走去，他們在距離宅子的不遠處停下了，準備抓個落單的人施展心轉身之術。睦月雪枝卻沒有停下。
她大大咧咧地沖到原田宅門口，兩巴掌扇飛了門口的兩個看門狗，隨後一腳踹開了大門。
啊啊啊啊——你在做什麽啊！！
三個小忍者在她的身後發出了無聲的尖叫。
他們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啊！
嘩啦一聲，十幾個武士圍了上來，他們手裏拿著刀劍，哇哇叫著撲向睦月雪枝。
下一秒，所有人都倒飛出去。睦月雪枝拎著一個倒黴蛋，將他當做武器甩動，像打球一樣把敵人一個個或打在地上，或打在墻上。
她一刻不停地走進了內宅，這麽多敵人，也不能阻攔她分毫。
當她抓到原田亮的時候，他正試圖翻墻逃走。
睦月雪枝抓住他的脖子，哢嚓一聲，給了他一個痛快。
奈良鹿丸磨磨蹭蹭搞了一天，她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戰鬥。
她高興地拎著原田亮的屍體去找奈良鹿丸了。
奈良鹿丸啞然。
“這任務簡單得很啊，要不我們多接幾個吧。”
他看著她將屍體扔下，臉上是並不明顯的邀功，就像是貓咪在外面抓到了獵物，回來得意洋洋地展示給大家看。
奈良鹿丸帶著原田亮的頭顱回去交任務了，轉頭就將睦月雪枝踢出了隊伍。
“不許跟著我們！”他嚴肅地說道，“你的風格和我們隊伍一點都不搭配，如果真的很無聊，你可以去找卡卡西大人，他做任務也是又快又狠。”
“誒……”睦月雪枝被無情扔下了。
第二天她想悄悄跟上去，卻得知鹿丸接下了一個秘密任務，人已經離開木葉了。
——————————————
奈良鹿丸想，他或許這輩子都會後悔，這個任務沒有讓睦月雪枝跟在他的身邊。
但其實這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村子裏的秘密任務，怎麽會允許不是村子的人插手。
奈良鹿丸和阿斯瑪、出雲、子鐵四人的任務是追殺“曉”的成員，他們的目標是飛段和角都。面對陌生的敵人，為了獲取情報，阿斯瑪將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拼盡全力地奔向阿斯瑪，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滾落。
他看見阿斯瑪跪在的身體晃動了一下，隨後脫力般向前栽倒。他想要伸出手接住他的老師，兩人的距離卻好像越來越遠。
阿斯瑪在離開他。
奈良鹿丸悲哀地想。
所以……最終你還是為了保護同伴……選擇犧牲自己嗎……
難道這就是“成銀（見註釋）”的宿命？
阿斯瑪終究還是倒下了。
他們甚至來不及哀痛，就要去營救其他的同伴。可是他們也都已經是強弩之末，死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可惡……為什麽我這麽沒用啊！
奈良鹿丸咬著牙，緊閉著眼睛等待生命的終結。
咻——
有什麽東西劃破空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
奈良鹿丸睜開眼睛，看見了一顆“星星”向他墜下。
轟——！
“星星”精準地落在了角都的身上，將他狠狠地砸進了地底。
“喲，沒來晚吧？”睦月雪枝一只腳踩在敵人黑色的袍子上，另一只腳踩在他的頭上，將他的腦袋用力碾進泥土中。
“雪枝……”奈良鹿丸喃喃出聲。
“我可是一聽說你出事了，就立刻趕來了呢。”睦月雪枝對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帶著援軍慢了一步趕到，將重傷的阿斯瑪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也去休息吧。”睦月雪枝對他溫柔地說道，“這裏交給我好了。”
隨著她的這句話，壓在奈良鹿丸心頭上沈甸甸的石頭忽然被挪走，他的肩膀耷拉下來，眉眼也放松了。
如果是她的話，那一定沒問題的吧……
秋道丁次將失去力氣的鹿丸扶起來，一並帶離了主戰場。
剛落地，鹿丸就跑向了阿斯瑪，他趴在阿斯瑪身上，凝神靜聽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了那極其細微的心跳。
“井野，快，帶著阿斯瑪老師去醫院！”
“好！”
井野應下，但不等她挪動阿斯瑪，對方嘔出了一小口鮮血，低聲說道：“不用了，我已經不行了，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鹿丸的表情僵住。
什麽啊，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棄呢！他不信！
“給我閉嘴啊！吵死了！”鹿丸失態地對阿斯瑪吼道，“井野，給他治療！”
“嗯！”山中井野的雙手綻放出綠色的光芒，她將手掌在阿斯瑪的胸口上來回挪動，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她顫抖著嘴唇，不敢回答同伴的詢問。
這樣的傷……已經不可能……
烏雲從遠處蔓延到這片天空，隱隱的雷聲仿佛在為這哀傷的場景配樂。
他們沈默地聽著阿斯瑪最後的教誨。
阿斯瑪的聲音很低沈，他極力想要維持生命結束前的平靜。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終究是沒忍住，流下淚來。
將自己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阿斯瑪感受著生機的流逝，對鹿丸說道：“我要戒的煙……就放在我的口袋裏……”
他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了，哪怕他表現得若無其事，但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他的痛苦。
“讓我……最後抽一根吧。”
奈良鹿丸取出煙盒，抽出一根煙，讓阿斯瑪咬住。打火機在昏暗之中點亮了一小塊光明，微弱的火苗搖曳不定，隨意的一口氣就能將它吹滅……
呼。
有人將它吹滅了。
“不是吧，煙癮這麽重？這個時候還想抽煙呢？”
睦月雪枝咋舌，對鹿丸說道：“你可不許這樣做啊，酗煙酗酒很傷身體的。”
奈良鹿丸呆呆地看著她。
“你懂什麽！這是、這是阿斯瑪老師最後的心願了！”
山中井野崩潰地哭出了聲。
“最後的心願？你的意思是他以後不會再抽煙了嗎？”睦月雪枝歪了歪頭，有點自責地說道，“抱歉啊，那是該給他點上。”
說著，她一邊按動打火機，一邊給阿斯瑪叼著煙的口中塞了一顆藥丸。
“那說好了哦，抽了這根煙以後可就不能再抽煙了，別把鹿丸帶壞了。”睦月雪枝大方地說道，“你可以開始抽了。”
阿斯瑪：“……”
有什麽東西順著他的口腔流入他的身體，他的胸口有一股暖流在來回激蕩，驅散了死亡的寒冷。
阿斯瑪自己看不見，但鹿丸他們卻能清楚地看出他的瞳孔不再是渙散的，泛著青紫色的臉頰慢慢有了一絲血色。
井野連忙再次伸出手，綠色的查克拉探查著阿斯瑪的身體。
“太好了！”四處致命傷竟然正在愈合！“堅持住，阿斯瑪老師！我們現在趕回木葉，您一定能活下去的！”
說著，她指揮秋道丁次背起阿斯瑪，對睦月雪枝深深地鞠了個躬，說了一句“抱歉”後，帶著兩個隊友轉身朝木葉村飛奔。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一共帶了四個援軍，另外兩個援軍跳下去將角都和飛段的屍體帶走，很快，屋頂上就只剩下了睦月雪枝和奈良鹿丸。
睦月雪枝的手裏還拿著打火機。
“我也不抽煙啊……果然還是丟掉吧……”
她嘀咕著，正要將打火機人道毀滅時，一股力量從身後命中了她。奈良鹿丸的手臂將她緊緊地箍在了懷中，力氣之大，幾乎將她勒痛了。
睦月雪枝楞住。
鹿丸……在做什麽呢？怎麽忽然抱了上來？
“謝謝……”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睦月雪枝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
奈良鹿丸把臉埋在她的後頸處，急促的呼吸洩露了主人難以平靜的心緒。
“沒什麽啊，不過我還是來晚了一點，阿斯瑪的傷好像還挺嚴重的。”
“不晚。”鹿丸的聲音很模糊，“你沒有來晚……”
他抱得太緊了，仿佛這是他要緊緊抓住決不能松開的寶物。
雨開始落下，從絲絲縷縷逐漸變成一滴一滴的。睦月雪枝剛想說回家，卻忽然感覺到脖子上濕濕熱熱的。
不是雨水，倒像是……淚水。
鹿丸他，不會是在偷偷哭吧？
真是倔強啊，就連哭泣，也得在雨裏才行，想要借雨水遮住自己的脆弱。
睦月雪枝擡手，撫摸到鹿丸的頭發。
算了算了，就把她的肩膀借給他用一用吧。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他們的身上又彈開，分割出只有他們二人的一塊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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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月雪枝在木葉裏逛了兩天就覺得沒意思了, 她開始跟著奈良鹿丸。
於是阿斯瑪小隊就總是能在距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發現一個小尾巴。更叫人無奈的是，因為實力相差甚大，有時候他們甚至感知不到睦月雪枝的存在, 無法確定她是否還跟在他們後面。
這讓他們很困擾。
“能不能讓她不要跟著我們啊？”山中井野在隊伍裏是負責偵察的, 她的感知力最強，經常會被睦月雪枝嚇到，以為是敵人出現了。
次數一多，她真的要精神衰弱了。
“我覺得可以, 你去跟她說吧。”奈良鹿丸一攤手。
山中井野沈默了。
她幽幽開口道：“我看你是想我死。”
那種不管做什麽都不可能逃走的恐懼感還沒有徹底消散，山中井野是很害怕睦月雪枝的。這種害怕中還隱隱夾雜著一點敬畏, 因為睦月雪枝是她見到的第一個女性最強者。
綱手都不能算。因為綱手固然強大, 但也僅僅是和自來也還有大蛇丸並稱為“木葉三忍”。將她打敗的睦月雪枝顯然實力遠勝於他們。
所以出於種種原因, 山中井野並不想和睦月雪枝鬧僵。
“丁次，你去吧。”她轉頭對秋道丁次說。
秋道丁次：“……我不要。”
一貫好脾氣的秋道丁次拒絕了, 他是看起來比較笨, 不代表他真的傻。
沒辦法，他們三個就忍了。
大概是得寸進尺, 在發現他們對她的跟蹤並不“介意”後, 睦月雪枝幹脆成為了隊伍中的第四個人。
“什麽任務啊，這麽麻煩的樣子。”睦月雪枝蹲在了奈良鹿丸的旁邊。
“是暗殺。”這也是很常規的委托了, “我們要潛入原田宅，將原田亮殺死。原田亮知道他被下了委托，請了很多浪忍以及武士在宅子裏。”
這是一個A級的委托，下委托的人是原田亮的商業對手。
“原田亮是個普通人，這次任務的難點在於如何避開這些浪忍和武士, 將他殺掉。”山中井野琢磨著，“要不然我控制住一個仆人, 將毒藥下在水裏或飯裏？”
“可以一試。”奈良鹿丸點頭說道，“但是成功率不大。原田亮這段時間的警惕心一定很高，入口的東西會更加仔細。而我們的任務時間很短，委托人正在和原田亮競爭一個碼頭，他要求必須在結果出來前將原田亮殺掉。”
“控制仆人的話，試試看能不能控制住原田亮身邊的人。”奈良鹿丸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專註而耀眼，“下毒失敗的話，你就掩護我進入宅子，找機會用影子殺死他。丁次在外面接應我，不能久戰，一旦陷入包圍，我們就很危險了。”
睦月雪枝聽了半天，聽他們不斷完善計劃，試圖完美潛入原田宅中。
她在這裏存了個檔，然後袖手旁觀三人下毒失敗驚動目標，暗殺失敗被敵人圍殺。最後狼狽不堪地在混亂中強行殺掉原田亮，重傷逃走。
他們三人覺得任務完成了，睦月雪枝卻覺得他們血虧。
果然想得越多，失敗的概率越大。
讀檔回去，奈良鹿丸三人正朝著原田宅走去，他們在距離宅子的不遠處停下了，準備抓個落單的人施展心轉身之術。睦月雪枝卻沒有停下。
她大大咧咧地沖到原田宅門口，兩巴掌扇飛了門口的兩個看門狗，隨後一腳踹開了大門。
啊啊啊啊——你在做什麽啊！！
三個小忍者在她的身後發出了無聲的尖叫。
他們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啊！
嘩啦一聲，十幾個武士圍了上來，他們手裏拿著刀劍，哇哇叫著撲向睦月雪枝。
下一秒，所有人都倒飛出去。睦月雪枝拎著一個倒黴蛋，將他當做武器甩動，像打球一樣把敵人一個個或打在地上，或打在墻上。
她一刻不停地走進了內宅，這麽多敵人，也不能阻攔她分毫。
當她抓到原田亮的時候，他正試圖翻墻逃走。
睦月雪枝抓住他的脖子，哢嚓一聲，給了他一個痛快。
奈良鹿丸磨磨蹭蹭搞了一天，她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戰鬥。
她高興地拎著原田亮的屍體去找奈良鹿丸了。
奈良鹿丸啞然。
“這任務簡單得很啊，要不我們多接幾個吧。”
他看著她將屍體扔下，臉上是並不明顯的邀功，就像是貓咪在外面抓到了獵物，回來得意洋洋地展示給大家看。
奈良鹿丸帶著原田亮的頭顱回去交任務了，轉頭就將睦月雪枝踢出了隊伍。
“不許跟著我們！”他嚴肅地說道，“你的風格和我們隊伍一點都不搭配，如果真的很無聊，你可以去找卡卡西大人，他做任務也是又快又狠。”
“誒……”睦月雪枝被無情扔下了。
第二天她想悄悄跟上去，卻得知鹿丸接下了一個秘密任務，人已經離開木葉了。
——————————————
奈良鹿丸想，他或許這輩子都會後悔，這個任務沒有讓睦月雪枝跟在他的身邊。
但其實這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村子裏的秘密任務，怎麽會允許不是村子的人插手。
奈良鹿丸和阿斯瑪、出雲、子鐵四人的任務是追殺“曉”的成員，他們的目標是飛段和角都。面對陌生的敵人，為了獲取情報，阿斯瑪將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拼盡全力地奔向阿斯瑪，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滾落。
他看見阿斯瑪跪在的身體晃動了一下，隨後脫力般向前栽倒。他想要伸出手接住他的老師，兩人的距離卻好像越來越遠。
阿斯瑪在離開他。
奈良鹿丸悲哀地想。
所以……最終你還是為了保護同伴……選擇犧牲自己嗎……
難道這就是“成銀（見註釋）”的宿命？
阿斯瑪終究還是倒下了。
他們甚至來不及哀痛，就要去營救其他的同伴。可是他們也都已經是強弩之末，死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可惡……為什麽我這麽沒用啊！
奈良鹿丸咬著牙，緊閉著眼睛等待生命的終結。
咻——
有什麽東西劃破空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
奈良鹿丸睜開眼睛，看見了一顆“星星”向他墜下。
轟——！
“星星”精準地落在了角都的身上，將他狠狠地砸進了地底。
“喲，沒來晚吧？”睦月雪枝一只腳踩在敵人黑色的袍子上，另一只腳踩在他的頭上，將他的腦袋用力碾進泥土中。
“雪枝……”奈良鹿丸喃喃出聲。
“我可是一聽說你出事了，就立刻趕來了呢。”睦月雪枝對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帶著援軍慢了一步趕到，將重傷的阿斯瑪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也去休息吧。”睦月雪枝對他溫柔地說道，“這裏交給我好了。”
隨著她的這句話，壓在奈良鹿丸心頭上沈甸甸的石頭忽然被挪走，他的肩膀耷拉下來，眉眼也放松了。
如果是她的話，那一定沒問題的吧……
秋道丁次將失去力氣的鹿丸扶起來，一並帶離了主戰場。
剛落地，鹿丸就跑向了阿斯瑪，他趴在阿斯瑪身上，凝神靜聽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了那極其細微的心跳。
“井野，快，帶著阿斯瑪老師去醫院！”
“好！”
井野應下，但不等她挪動阿斯瑪，對方嘔出了一小口鮮血，低聲說道：“不用了，我已經不行了，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鹿丸的表情僵住。
什麽啊，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放棄呢！他不信！
“給我閉嘴啊！吵死了！”鹿丸失態地對阿斯瑪吼道，“井野，給他治療！”
“嗯！”山中井野的雙手綻放出綠色的光芒，她將手掌在阿斯瑪的胸口上來回挪動，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她顫抖著嘴唇，不敢回答同伴的詢問。
這樣的傷……已經不可能……
烏雲從遠處蔓延到這片天空，隱隱的雷聲仿佛在為這哀傷的場景配樂。
他們沈默地聽著阿斯瑪最後的教誨。
阿斯瑪的聲音很低沈，他極力想要維持生命結束前的平靜。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終究是沒忍住，流下淚來。
將自己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阿斯瑪感受著生機的流逝，對鹿丸說道：“我要戒的煙……就放在我的口袋裏……”
他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了，哪怕他表現得若無其事，但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他的痛苦。
“讓我……最後抽一根吧。”
奈良鹿丸取出煙盒，抽出一根煙，讓阿斯瑪咬住。打火機在昏暗之中點亮了一小塊光明，微弱的火苗搖曳不定，隨意的一口氣就能將它吹滅……
呼。
有人將它吹滅了。
“不是吧，煙癮這麽重？這個時候還想抽煙呢？”
睦月雪枝咋舌，對鹿丸說道：“你可不許這樣做啊，酗煙酗酒很傷身體的。”
奈良鹿丸呆呆地看著她。
“你懂什麽！這是、這是阿斯瑪老師最後的心願了！”
山中井野崩潰地哭出了聲。
“最後的心願？你的意思是他以後不會再抽煙了嗎？”睦月雪枝歪了歪頭，有點自責地說道，“抱歉啊，那是該給他點上。”
說著，她一邊按動打火機，一邊給阿斯瑪叼著煙的口中塞了一顆藥丸。
“那說好了哦，抽了這根煙以後可就不能再抽煙了，別把鹿丸帶壞了。”睦月雪枝大方地說道，“你可以開始抽了。”
阿斯瑪：“……”
有什麽東西順著他的口腔流入他的身體，他的胸口有一股暖流在來回激蕩，驅散了死亡的寒冷。
阿斯瑪自己看不見，但鹿丸他們卻能清楚地看出他的瞳孔不再是渙散的，泛著青紫色的臉頰慢慢有了一絲血色。
井野連忙再次伸出手，綠色的查克拉探查著阿斯瑪的身體。
“太好了！”四處致命傷竟然正在愈合！“堅持住，阿斯瑪老師！我們現在趕回木葉，您一定能活下去的！”
說著，她指揮秋道丁次背起阿斯瑪，對睦月雪枝深深地鞠了個躬，說了一句“抱歉”後，帶著兩個隊友轉身朝木葉村飛奔。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一共帶了四個援軍，另外兩個援軍跳下去將角都和飛段的屍體帶走，很快，屋頂上就只剩下了睦月雪枝和奈良鹿丸。
睦月雪枝的手裏還拿著打火機。
“我也不抽煙啊……果然還是丟掉吧……”
她嘀咕著，正要將打火機人道毀滅時，一股力量從身後命中了她。奈良鹿丸的手臂將她緊緊地箍在了懷中，力氣之大，幾乎將她勒痛了。
睦月雪枝楞住。
鹿丸……在做什麽呢？怎麽忽然抱了上來？
“謝謝……”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睦月雪枝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
奈良鹿丸把臉埋在她的後頸處，急促的呼吸洩露了主人難以平靜的心緒。
“沒什麽啊，不過我還是來晚了一點，阿斯瑪的傷好像還挺嚴重的。”
“不晚。”鹿丸的聲音很模糊，“你沒有來晚……”
他抱得太緊了，仿佛這是他要緊緊抓住決不能松開的寶物。
雨開始落下，從絲絲縷縷逐漸變成一滴一滴的。睦月雪枝剛想說回家，卻忽然感覺到脖子上濕濕熱熱的。
不是雨水，倒像是……淚水。
鹿丸他，不會是在偷偷哭吧？
真是倔強啊，就連哭泣，也得在雨裏才行，想要借雨水遮住自己的脆弱。
睦月雪枝擡手，撫摸到鹿丸的頭發。
算了算了，就把她的肩膀借給他用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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